被动、可能、自发、尊敬助动词「れる・られる」¶

该助动词的接续表为：

五段动词	一段动词	カ变动词	サ变动词	形容词	形容动词	体言
第一未然形読まれるたがられる	未然形起きられるられられる	未然形来(こ)られる	第三未然形される	―	―	―

です	ます	た	そうだ①	まい	う	ず・ぬ・ん	べし
―	―	―	―	―	―	―	―

词语接续助动词「れる・られる」后的形式，一般称之为该词语的被动式或者可能式等。

被动语义¶

首先讨论该助动词表达被动语义的用法，我们可以观察主动语义句如何转换为被动语义句。

先生はわたしを褒めた。（老师夸奖了我）
わたしは先生に褒められた。（我被老师夸奖了）

可以看到在主动语义句中动作的发出者由「は」标记，而动作的接收者由「を」标记，这也是先前介绍过的基本助词使用方式。而转为被动语义句之后，动作的接收者则换用「は」标记，动作的发出者则换用「に」标记。

更为复杂的句式可以观察下述例句。

犬は妹の足を噛んだ。（狗咬了妹妹的腿）
妹は犬に足を噛まれた。（妹妹被狗咬了腿）
妹の足は犬に噛まれた。（妹妹的腿被狗咬了）

如果按照第一对例句的转换方式，上述例句转换为被动语义句的时候应当转换为第三句的形式，然而第二句的形式却是实际上更为常见的用法。这里相比于第三句调换了句子的主题（即副助词「は」的位置发生变换），而动作的最终实际承受者依然使用「を」标记，但是发出者仍然应当使用「に」标记。

另外，有时我们并不关注动作实际的发出者，在这样的条件下，被动句可以写为：

今週月曜日は駅にイベントが行われます。（这周一车站举办活动）

这类语句中动作的最终实际承受者使用「が」标记。

事实上日语的被动句中动作的发出者除了常见的使用「に」标记，有时还可以使用「から」或者「によって」标记。

其中「によって」常见于正式文本，并且经常与指定创作、发明、发现的具体主体搭配使用：

アメリカ大陸はコロンブスによって発見されました。（美洲大陆由哥伦布发现）
この建物は日本の有名なデザイナーによって設計されました。（这建筑由日本有名的设计师设计）
田中氏は法律によって罰されました。（田中被法律制裁了）

「から」的主要用法基于日语格助词的一个使用准则，即格助词不重复原则。该原则限定了一个日语句子内原则上不能出现相同的格助词。当然这一原则也存在例外，即如果重复的格助词不至于引起歧义则可以允许：

わたしは先生に寿司屋さんに誘われた。（我被老师邀请去了寿司店）

这里的两个格助词「に」虽然重复但是可以通过分析语境得知并无歧义，故可以接受。但事实上我们并不推荐这样的语句，因为其实际上提高了交流成本。

回到「から」的用法，首先考虑下述主动句：

校長が学生に卒業証書を授与しました。（校长给学生授予毕业证书）

若按照一般原则将上述语句改为被动句，就会发现格助词「に」重复：

卒業証書は校長に学生に授与されました。

从而这里应当将表示动作的发出者的「に」修改为「から」。上述场景常见于描述授受关系的动词句中：

卒業証書は校長から学生に授与されました。（毕业证书由校长授予给学生）

而如果句子中的动词是情感相关的动词或者有方向性描述的动词，即使并未发生格助词重复，也可以使用「から」替代「に」：

わたしは先生に褒められた。
わたしは先生から褒められた。（我被老师夸奖了）
課長はみんなさんに尊敬されています。
課長はみんなさんから尊敬されています。（课长受大家尊敬）
突然、友達に呼び止まれた。
突然、友達から呼び止まれた。（我突然被朋友喊住了）

此外，被动语义还有一种运用方式，即表达某人受到了某种不良结果的影响，可以认为是广义条件下某人作为动作的接收方受到了该动作造成的影响。这类语句往往没有对应的主动语义句。

あの子は両親に死なれた。（那孩子死了父母）

这里「死ぬ」并非是及物动词（日语称为“他动词”），所以没有对应的主动语义句。但是这句话表明的是，这个孩子受到了父母双亡造成的不良影响。广义而言动作的发出者为「両親」，而广义而言动作的接收者为「あの子」。

可能语义¶

之后讨论该助动词表达可能语义的用法。该用法即代表动词的主语有能力，能够做到该动词所指代的动作。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助词的变化：

あの子は自分で来られます。（那孩子能自己过来）
わたしは日本語の新聞が読まれます。（我能读懂日语的报纸）

可以注意到，第二句中即使「新聞」应当是动词「読む」的宾语，但是依然使用了格助词「が」。而这也是表达能力的时候格助词的使用规定，即表达能力的动词的宾语使用「が」注明。

同样，直接表达能力的动词「できる」的宾语也应当使用「が」注明：

わたしはピアノを弾くことができます。（我会弹钢琴）

此外，五段动词接续「れる」并表可能语义的时候，常常发生音便，此时词尾未然形的あ段假名和「れる」中的「れ」合音为该行え段假名：

読まれる → 読める
買われる → 買える
書かれる → 書ける

音便后形成的动词继承「れる」的活用规则，即一段动词活用规则，称为可能动词。由于可能动词的存在，所以当五段动词需要表达可能语义的时候，一般均使用可能动词，而非可能引起混淆的助动词「れる」。

サ变动词的可能动词

有一种语法观点为，「する」的可能动词为「できる」，这样就能够解释サ变动词的下述用法：

勉強する → 勉強できる
掃除する → 掃除できる

而该用法的另外一种解释方法为，「勉強できる」等中的「勉強」等词实际上为名词，而「できる」可以直接接续名词以表达能力。

本手册相对而言倾向于前者。

ら抜き言葉 & られ足し言葉

口语中，为了防止可能语义和其他语义（尤其是被动语义）混淆，存在着「ら抜き言葉」的用法。其具体含义为一段动词接续「られる」并表可能语义的时候，可以删去「られる」之中的「ら」来表示区分。

比如下述句子就存在一定的歧义：

ウサギは食べられます。

该句可以表达“兔子可以吃”和“兔子被吃”两种含义，而口语中为了区分，可以表达为：

（可能）ウサギは食べれます。
（被动）ウサギは食べられます。

但是需要注意，书面语必须遵守日语语法，即使表达可能语义也不能省略「ら」。

除了「ら抜き言葉」，实际上还有「られ足し言葉」，也就是在可能动词基础上再加上「られる」形成双重可能表达，虽然这严格而言违反语法，但是在「行けられる、書けられる」，甚至再拔去「ら」形成的「行けれる、書けれる」等词例中已经得以体现。

这种口语语法可能的成因是，「行ける」除了是「行く」的可能动词外还具有其他义项，为了强调可能的语义，只能再次添加「られる」形成「行けられる」并按照「ら抜き言葉」的规则变为「行けれる」。

不过相较于「ら抜き言葉」，「られ足し言葉」并不普及，目前仅出现在极少数的动词上。

自发语义¶

然后讨论该助动词表达自发语义的用法。自发语义指的是某一个动作是说话人自然而然形成的或者发出的，一般用于描述在某一种环境或者境遇下自然的行为或表现。例如下述句子：

子供の時の写真を見て、あのころが思い出されます。（看到童年的照片，不禁回忆起了那个时候）

这里就阐述了说话人在看见了自己童年时期的照片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会想起那段时间的记忆。

自发语义在汉语中并不常见，因为这类语义常常使用实意副词“自然而然”“情不自禁”等表达，而不会通过一个固定的语法形式进行。

尊敬语义¶

最后讨论该助动词表达尊敬语义的用法。描述地位高的对象的行为的时候，可以使用该形式表达尊敬的语气：

課長も来られます。（课长也会来）
例の件ですが、もう決められましたか？（还是那件事，已经决定了吗？）
先生は新聞を読まれますか？（老师看报吗？）

这里注意第三句中的格助词使用，尊敬语义下，格助词应当遵守正常的使用规则。如果将这句话中的「を」替换为「が」，则表明助动词「れる」此时表达可能语义，这句话的含义也就变为询问老师是否能读得懂报纸，相对于想要表达的尊敬语义则是完全相反。

基于该助动词承担了过多容易混淆的语义，在表达尊敬语义的时候，有时可以使用更为正式的敬语以防止和被动语义混淆。

可能式的拓展¶

事实上日语表达可能语义的方式较为丰富，除了通过助动词「れる・られる」，还有很多其他方式：

（助动词）わたしは英語で手紙を書かれる。
（可能动词）わたしは英語で手紙を書ける。
（可能动词）わたしは英語で手紙を書くことができる。
（复合动词后项）わたしは英語で手紙を書きえる。

事实上，日语中部分动词自带有可能语义，这类动词理论上不能再表示为可能式，这类动词包括「分かる、治る、入る、受かる、慣れる、上がる」等。直接用这类动词表达的可能语义称为无标可能：

この薬を飲めば、一週間で治る。（吃了这个药，一周就能好）
肩が痛くて、腕が上がらない。（肩膀太疼了，手抬不起来）
いくら押しても、ドアが開かない。（再怎么推，门就是开不了）
ここの生活にはまったく慣れない。（完全没法习惯这里的生活）
もう少し詰めれば、まだ入る。（稍微再压压还能放得进去）

这类无标可能动词尽量不使用可能式也是目前日语学习的一个重点。

另外，先前提到可能式的宾语使用格助词「が」，事实上，如果句子过分长可能导致误解，仍然应当用回「を」防止误解：

ワープロを今年から一年生の間に打てるように、カリキュラムを組み直すことになりました。（为了能让从现在开始的一年级学生学会用打字机，我们重新安排了课程）

此外，提及可能式，则还需要提出两个重要的动词，即「見える、聞こえる」。

两种可能语义表达分化的起源

从词源上讲，这两个动词的起源更为久远，来源于上古日语的可能式助动词「ゆ」，其接续在「見る、聞く」之后形成了「見ゆ、聞かゆ」，随后「聞かゆ」转音为「聞こゆ」。事实上在中古日语中「見ゆ、聞こゆ」就已经和「見る、聞く」区分开了。这也是因为语言学中越常用的词语越容易不规则这一原则。

随后这两个动词均遵守了中古日语下二段动词演化为现代下一段动词的规律，变为现代日语的「見える、聞こえる」。

事实上，现代日语中的「あらゆる、いわゆる、しのはゆ」也是助动词「ゆ」的残留，这里不展开说明。

这里讲解「見える、見られる」的区别，「聞こえる、聞ける・聞かれる」的差别基本与之类似。

从语义上说，「見られる」是用来形容在有看的欲望或者意图的前提下是否能够看到的，相比较而言「見える」一般用于形容客观条件下是否可以看到或者自发地看到。可以观察下述例句：

（客观制约）この文字が見えますか？（这个字看得见吗？）
（有意图）今は美術館でゴッホの絵が見られます。（现在美术馆能看到梵高的画）
（自发性）ああ、富士山が見える！（啊，看见富士山了！）
（自发性）目を閉じると、懐かしい故郷の風景が見える。（闭上眼，眼前浮现了令人怀念的故乡风景）

简而言之，「見られる」更具有主观性质，更强调在主体拥有想去看的欲望或者意图下能否如愿。